皇后慕容清的眼神带着阴柔而刺骨的寒意穿透了静思堂内凝滞的空气。
他凤眸微挑目光先是在那作为罪证的桐木人偶上停留一瞬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嘲随即那凌厉的、审视的视线便落在了姜启华身上以及她身后那个蜷缩着、瑟瑟发抖的盲眼少男。
“启华”慕容清开口语调平缓却带着千钧之力“东宫之内竟掘出此等秽物你有何话说?” 所有的目光或冰冷或惶恐或隐秘的得意都死死钉在姜启华身上。
她能感受到身后南意细微的、绝望的颤抖能听到他压抑的、破碎的呜咽。
那声音恍惚间与记忆中那只雏鸟濒死的哀鸣重叠在一起尖锐地刮搔着她的耳膜。
她站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如同多年前那个被父后逼到树下的孩童。
那时慕容清握着她的手一点点用力感受着掌中小生命从温热到冰冷从挣扎到僵直直至彻底死亡。
那黏腻的、血腥的触感至今仿佛还残留在她的指尖。
“储君不能有弱点。
” 父后温柔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 “任何多余的牵绊都会成为别人拿捏你的把柄。
必要时需亲手斩断。
” 是啊弱点。
南意就是她的弱点。
是她冰冷权谋生涯中唯一一点不合时宜的、温暖的妄念。
而现在这妄念成了刺向她也刺向南意自身的利刃。
她不能倒。
她若此刻流露出半分软弱半分回护不仅保不住南意连她自己连同她腹中那尚未出世、流淌着她与所爱之人血脉的孩子都会被这吃人的宫廷彻底吞噬。
父后的手段她比谁都清楚。
“父后。
”姜启华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异乎寻常的平静仿佛所有的惊涛骇浪都在那双凤眸深处冻结成了冰。
她微微侧身目光掠过南意那一眼极快快得没有任何人捕捉到其中一闪而过的、近乎碎裂的痛楚随即又恢复了面对慕容清时的恭谨与冷硬。
“此事……骇人听闻儿臣……亦深感震怒。
” 她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缓慢重若千钧仿佛不是在说话而是在用刀子切割自己的血肉。
“既然证据确凿自当……依律严办以正宫闱以安母皇之心。
” 苏言初立刻躬身声音里是几乎压抑不住的快意:“殿下圣明!” 慕容清审视着女儿见她面上并无多少波澜只有属于储君的、近乎冷酷的决断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满意。
他微微颔首:“你能明白轻重以大局为重父后很欣慰。
既然如此……”他目光转向侍卫“将此獠押入诏狱严加看管等候陛下发落!” “不——!!殿下!殿下救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南意听到“诏狱”二字爆发出凄厉的哭喊。
他看不见只能朝着姜启华声音的方向徒劳地伸出手胡乱地抓着空气:“殿下!您知道的……您知道我不会……我不敢的……殿下——!” 那绝望的、撕心裂肺的呼喊像无数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姜启华的心脏。
她的指甲早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濡湿了袖口的内衬那尖锐的疼痛是她维持清醒的唯一倚仗。
她不能回头不能看他不能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心软。
她仿佛又感受到了那只雏鸟在掌心中最后的、无力的蹬踏。
两名孔武有力的侍卫上前毫不留情地将瘦弱的南意从地上拖拽起来。
他挣扎着哭喊着束眼的白色丝带在挣扎中变得凌乱。
那单薄的身影在侍卫的钳制下脆弱得像秋风中的残叶。
就在他被拖过姜启华身边的那一刻他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猛地转过头“望”向她嘴唇翕动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那口型姜启华看懂了。
是——“孩子”。
轰! 姜启华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
她强行咽下喉间一片铁锈般的灼痛。
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被她用强大的意志力死死钉在原地。
侍卫拖着不断哭喊的南意消失在宫门外那凄厉的声音仿佛还在殿宇间回荡缠绕在梁柱之上久久不散。
慕容清又训诫了几句无非是让姜启华引以为戒莫再行差踏错随后便摆驾回宫。
苏言初也带着沉痛和尽职的神情恭敬地退下。
转瞬间刚才还充满喧嚣与压迫的静思堂只剩下姜启华和她的贴身女官。
所有的强撑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姜启华猛地扶住旁边的桌案弯下腰剧烈地喘息起来如同离水的鱼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脸色苍白得吓人。
“殿下!”女官惊呼上前却被她抬手阻止。
她缓缓直起身眼底是一片燃烧后的、死寂的灰烬。
她走到方才南意蜷缩的角落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微弱的温度和恐惧的气息。
她知道从她做出抉择的那一刻起她便亲手重复了父后当年的教诲。
她再次扼杀了自己生命中珍视的东西以储君的身份。
窗外秋风呜咽卷起满地枯叶如同祭奠的纸钱。
姜启华闭上眼再睁开时里面已再无半分波澜只剩下一种与慕容清如出一辙的、玉石俱焚般的冰冷与坚硬。
她失去的总要有人千倍百倍地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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